[助聽器] 一份不存在的雙週刊 /關於音樂, 電影, 閱讀, 失去的人和物, 時光旅行...如此種種/

3

2.1.10

portrait of the artist as a ghost of the past

my love and i

we were high and climbing

into the sky of blue

loud with colours

of a rainbow


(091230.01)

他的衣著幾乎是滑稽的。鮮紅色的、紫色的、寶藍色的,直條子,蘇格蘭格仔。同時穿上身,繽紛得,像煙花大會。或煙花大會過後的場地。

穿Prada的惡魔們看見他鐡定露骨地皺眉頭。

還蓄起一臉銀白的大鬍子,像他自己6年前預言那樣。

I'll grow a long and silver beard and let it reach my knees...倒沒有長到膝蓋去。

架上大大副太陽眼鏡之後像極了一頭自得其樂的樹熊。

假若一雙紅色的鞋子,可以為他帶來整天好心情,誰又管得著?

讓我說清楚:把"對別人評頭品足當成職業"fashion-nazi,存在價值夠不上Paddy McAloon隨便丟在家中紙皮箱裡任何一首陳年demo錄音。說不定連那些紙皮箱也不如。

起碼,那些紙皮箱不。是。空。的。


(091231.01)

Paddy McAloon今年52歲,不算老。視力和聽覺的毛病,十年來把他折騰得很苦。

看東西有重影,耳鳴時像24小時聽粵曲。醫生跟他說有病人忍無可忍因此自殺 (中外醫生都喜歡跟病人說這種話。我的醫生見我身上生蛇便說了完全一樣的對白)。近年耳鳴情況有了改善,不過他苦笑說,說不定只是腦袋自己適應了。

有了老婆 (不是Wendy Smith) 還有三個小女兒 (Georgia, 11 / Cecilia, 9 / Grace, 6),每日接送女兒上學放學。不駕車不上網,活得像個隱士。

他自嘲說像收集舊電器舊鋁鑵堆滿一屋廢物的老人,家裡一箱二箱,都是二十年來用自家電腦製作的示範錄音。這頭才錄好,那頭便入箱,轉頭便忙著錄其他更新奇的東西去。在箱裡的,眼白白,像舊報紙那樣漸漸發黃。

有時他會翻箱倒篋找出來聽,有些作品連自己也遺忘了,他一面聽一面會說「很不錯。很不錯。」就像他那時候常常對人說,Prefab Sprout的大部份歌曲在他十六、七歲已經作起。對自己天份的自豪,不經意不掩飾。

箱中的錄音,足夠出八張專輯。每年出一張,直到60歲。如果他不再失驚無神又把心思用在別的念頭去。


(100102.01)

於是我們聽到17年前錄下,Paddy風華正茂的年輕聲音述說音樂的奇妙力量。像矜誠的教友,喜孜孜的逢人便說蒙受聖恩的感動,雀躍得似在火爐的餘燼看出聖母慈悲的身影。他野心勃勃,要寫下新世代的福音音樂,不過他的福音不是宣傳上帝教義的載體──他的福音裡沒有上帝的位置,"音樂" 自身才是福音。幾乎像可口可樂廣告那般純粹。

把音樂比擬上帝,震盪太巨大,難怪當時嚇壞唱片公司高層。唱片公司高層是瀕危物種,嚇不得,有什麼風吹草動褲襠便會傳出惡臭,要大家都不好受。

心高氣傲的Paddy McAloon於是索性把全套錄音取回往紙皮箱一丟,從此忘記。

要是《Let's Change the World with Music》在1993年順利出版,Prefab Sprout的故事會不會改寫?

事過境遷,多想無謂。總之Prefab Sprout每次出新碟我便聽Prefab Sprout的新碟,然後把他們的舊作翻出輪流重聽。像矜誠的教友。

也把心中那個great romantic釋放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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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d just for a second i thought i remembered you